“哥哥,哥哥......”

“谁呀?”


(资料图)

铭前在睡梦里疑惑道,他强忍着困意睁开眼睛,而后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出现在他的视野中。

“怎么了,戴安娜?”

铭前缓缓坐起身来看着趴在他床边的女孩就着困意打了哈欠,随后下床,背对着戴安娜伸了个懒腰。

戴安娜看着他的背影眨巴眨巴她蔚蓝色的大眼睛说道。

“妈妈说,今天姐姐说要回来,让你去接她。”

“姐姐?”

说完他走进洗漱间内,而后里面传出了水流流动的声音,大概十来分钟后随着水流流动的声音消失,铭前从洗漱间内走了出来。

铭前带着些许困意疑惑地问到戴安娜,“你路易丝姐不是昨天刚和你约翰哥去旅游了吗,这么快就回来了?”

“不是路易丝姐姐”戴安娜的摇摇头说道。

“是你怀表里的照片上面的粉红色姐姐。”

铭前听到后全身像是通了电一样瞬间清醒过来,脸上的困意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,快速走到他的衣柜前打开衣柜,翻找出了一身崭新的衣服放到床上,随后急忙向戴安娜问到。

“咱妈呢?”

“去见一个要投资咱们孤儿院的阿姨了,晚上回来。”

“你那个姐姐几点到?”

“十点,在东部机场。”

“现在几点了?”

“九点。”

“行了,你玩去吧。”

说着铭前伸手提起戴安娜将她放在门外后,便关上了门。

“你的饭我给你留在后厨的锅里了。”被请出房间的戴安娜对着门里面喊道。

“嗯,知道了。”

听着门内传出来敷衍的声音,又看了看紧闭的房门戴安娜无奈的摆了摆手,随后便离开了。

时间九点四十分,东部机场。

此时的铭前正坐在出站口门前的长椅上,等着戴安娜所说的粉红色姐姐,他就那么呆呆地坐着看上去正在想着什么,慢慢地一丝困意袭上他的脑中,随后他的眼皮就开始打架,就在他要睡着的时候一声如风铃般的声音将他唤醒。

“铭前~”

“爱莉!”

他猛地睁开双眼向着声音所在的地方看去,但映入眼帘的并非是他心心念念的那道粉红色倩影,有的只是黢黑且单调的石壁。

铭前看着身旁缩在壳里的贝亚德,以及自外面照射进洞里的月光,无奈地叹气道。

“是梦呀......”

他就在那呆坐着,就如刚才在梦里一样,但他源自他肚子的饥饿叫声让他无法呆呆地坐着。

他起身生火,将今天抓到那只鹰处理干净架到火上,随后他看了一眼自己右手臂脏掉的绷带,走到山洞深处,挪开一块石头就露出了一个跟书桌抽屉差不多大的方形收纳洞,里面放着四五卷绷带,一把手枪和信号枪,一盒子弹,还有一个怀表。

铭前就地坐下倚着墙壁,将手臂上的旧绷带解开,他小臂的皮肤此刻呈现出像尸体一样的灰黑色,剩下的部位虽然还是正常的肤色,但上面却有着一些类似电路一样的粉红色纹路。

“又蔓延了呀。”

铭前在心里无奈地说到,他的手臂会变成这样是因为半年前的一次狩猎,而元凶正是那只怪物,那一次他撞上了那只怪物,在和它周旋了半小时左右后他终于甩掉了那只怪物,但铭前的右手臂在躲避它攻击的时候仅仅是与它的长矛擦肩而过,就导致他的小臂骨裂了,他后面潜心修养了一个月才养好。

而在他的手臂养好之后就开始慢慢变成这样了,最先开始出现变化的是他的手指头,然后就是整个手掌,并且耳边隔三岔五会响起一些细小的喃喃声,到了后面就蔓延到半个小臂,那喃喃声变成了清晰的低语并便随短暂的偏头痛,频率也变为快半月一次。

现在,蔓延到了他的整个小臂,低语也变成伴随着剧烈头疼的狂语。

“我还能活多久呢?”

铭前看着眼前燃烧着的篝火自问到,他很清楚,自己现在的情况就像这燃烧的薪柴一样,很快就会燃烧殆尽,到那时自己就会从人类变成那种拿着镰刀和弓箭,如同丧尸一般行尸走肉的怪物,如果他不在了孤儿院的大家会怎么样呢?

玛丽亚妈妈哭地像个泪人,她一直很爱他们这群孩子,但他却无法去回报这份养育之恩,约翰强忍着不让自己落泪扶着妈妈,路易丝一边抹去眼角的泪水一边为他撰写他的墓志铭,戴安娜和孩子们因为他这位兄长的离去而嚎啕大哭,泽叔安排好了他的葬礼,让所有的流程都尽然有序的执行着,等到葬礼结束所有人都休息后,他带着一瓶酒和两个酒杯来到铭前墓碑前,为铭前倒上一杯自己倒上一杯,在一饮而尽后他就那么看着铭前的墓碑,直到天蒙蒙亮他才离去。

铭前这阵子经常会做这个梦,它是那么的安详又平静,但这份安详与平静却总是将他从安睡中惊醒,他不禁自问道。

“是什么支撑他活过了这五百多天,是这只小小的象龟?是孤儿院里的大家?还是那个自己一直思念的她?”

想到这,他走到那个收纳洞前将怀表拿出,这是她离开孤儿院时送给自己的,这么多年他一直带在身上,对他来说这个怀表不单单是个护身符,更多还是一种寄托,一种思念。

他打开了怀表的盖子,看着盖子背面上镶裱着的照片,照片里是一位有着粉红色长发,活泼可爱的女孩的照片,这是一张合照的一半,另一半上面是小时候的铭前。

看着照片上的女孩,他思绪被带回到了八年前。

那是群星在万里无云的夜空中闪耀着的夜晚,男孩和女孩坐在孤儿院门口的台阶上看着夜景。

“你真的要走?”

男孩的目光从星空转向身边的女孩,女孩转过头看着他说道。

“怎么?不舍得我离开吗。”

男孩看着女孩那令人安心地微笑叹了口气,“也有吧,主要还是担心你,虽说妈妈和泽叔同意了,可毕竟我们才12岁,而且你还是个女孩。”

“放心啦,我既然决定要离开了,那说明我肯定是有十足的把握啦。”说着女孩走到男孩身后,而后靠着他的后背坐下。

“不过还是谢谢你担心我啦,铭前哥~”

听到女孩如此说到,男孩低下头无奈的叹了口气,随后抬头看向星空。

“爱莉,你这次离开是为了实现你的梦想是吗?”铭前向着女孩问道。

“嗯。”

女孩如实地回答道,她的目光注视着孤儿院,注视着她和他长大的地方,回想着这几年里在这里经历的一切,她下意识的说道。

“其实,我也很舍不得离开......”

她站起身来走到孤儿院的中间,默默地看着孤儿院里的建筑和院外的城市,每一处几乎都有她和他的回忆,铭前看到女孩眼神中流露出地不舍后,慢慢地走到她身旁提议道

“那要不明天出去走走,和这里好好告个别。”

“嗯,你要陪我一起哟。”女孩已然收起了之前的不舍,取而代之地是女孩那让铭前魂牵梦绕的笑容。

铭前看着女孩那甜美地笑容也笑着回应道。

“那当然。”

第二天,铭前陪着女孩在他们生活的城市逛了一天,他们走遍了大街小巷,去了他们最喜欢的餐厅,去了他们第一次去的游乐园,去和女孩的朋友们一一告别,最后,女孩带着他去拍了一张合照,女孩将合照一分为二,镶裱在了两个相同的怀表的盖子后面,第二天女孩孤儿院的大家的送别下离开了。

正在铭前沉浸于过去的回忆时,一股刺鼻的糊味打断了他的回忆,铭前急忙将自己的晚餐从火上取下,好在烤糊的地方并不多将就一下就行,随后在将怀表收好后,他开始享用自己的晚餐,就在他吃到一半的时候,贝亚德爬到了他的面前张了张嘴,看到贝亚德后铭前笑着伸手摸了摸它的头。

“等着,我去拿你的晚餐。”

铭前说着走到洞穴深处,就在他用来收纳物品的空洞的不远处,这里是一个半人高的空洞,里面放的是一根根胡萝卜,随后他从中取出六根抱着回到了篝火前坐下,在将胡萝卜放在贝亚德的面前后,他从中取出一根插在木棍上后在插到篝火的边上烘烤着。

这些胡萝卜是他自己种的,至于种子则是他在岛上一个损毁的柜子中找到的,至于为什么会有个柜子在这座无人岛上,他自己猜测是当时跟着他要不就和那个怪物一起掉到这个岛上的,这座岛虽然不小但岛上的动物都机灵的很,他也不是天天能抓到,大多时候他都是靠着自己种的这些蔬菜过日子。

铭前拿起烤熟的胡萝卜后,他看着在自己身旁大快朵颐地贝亚德后叹了口气,本来他们能收获的蔬菜不光胡萝卜,只是半月前那只怪物活动范围扩大到了他们的菜园,待它离去后原本整洁的菜园只剩一片狼藉,还能食用的蔬菜只剩下了胡萝卜,想到这铭前狠狠地咬了口胡萝卜,就仿佛他的是那只怪物的头一样。

他的情况十分的不乐观,蔬菜现在哪怕是重新开垦一片土地,也不足以支撑他们的生活所需,他的身体状况也不容乐观,更不要说那只怪物的活动范围又扩大了,想到这他眉头紧皱,左手不断揉搓着自己的额头,随后他站起身走出山洞看着夜空,那是和八年前那晚一样的夜空,万里无云,群星璀璨,他知道自己的死期将至。

此刻,他闭上双眼张开双手深呼吸,他缓缓睁开双眼低头看向手中的怀表背面,月光照耀着它上面所篆刻的文字。

‘恐惧不是我的终点’。

铭前紧紧的攥着怀表看着那行文字,死期已至,但他要迎接的是由勇气所撰写的赞歌下退场,而不是恐惧所构成的悲歌,那不是属于他的终点。

他望向远处那漫无边际的海洋,虽然不知道他在哪,但他却清楚地知道,此刻所望的远方便是自己已然回不去的家。

他向着他所思念的人们祈求着,祈求着他们的祝福。

“玛丽亚妈妈、泽叔、路易丝、约翰、戴安娜和孩子们,以及......爱莉希雅,请你们祝福我吧......祝福我能到达我所期望的——终点。”

他将燃烧自己最后的生命点燃那炽热的火焰,将自己与那只怪物一并燃烧殆尽只剩灰烬,而拂过的清风会将他带回自己那所思念的家人身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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